第十五篇：談古說今我對低音的疑惑

音響評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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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1：草哥的前舖後居小商舖。

文｜CK麥

誰的人生沒浮沉，人為了生活賺錢並無問題，退休後生活平淡，不再追求浮華名利，最重要是要懂得欣賞藝術和鑑賞歷史文化，活在一個悠閒、優雅的世界裏，與高質素，有品味的樂友，一齊沉醉在音響、音樂世界裡的慢活情懷，是多麼寫意的事！人要懂得調整自己，讓自己快樂才是我享受餘生要過的日子。人生就是這樣活著，經歷的過程有多不容易，回憶就有多豐盛。今回我想寫寫風雨晴天的回憶，寫作一直有那種觸覺的特性，文字內外皆是一種體驗，透過文字，試圖將每件事情的經過寫下來和大家分享，所以錯與對不重要，而是要享受過程，從中獲得累積下來的經驗，摸索前進，在增長智慧下，認定方向，方便日後不用再走彎路，調校你的音響方能處處得心應手。音響的基礎理論涉及層面廣博，什麼物理現象、聲音頻率響應、房間音響反應的效果、音箱的大小、機種和線材的匹配等等，將一切連在一起，最後聲音重播卻往往是強差人意。作為一位音響發燒友必須要把基礎科學和理論研究拿捏到位，同時又要把理論研究和科學實驗結合起來。

人類聽到的聲音頻譜比較狹窄，因為大多數人都喜歡甜美的中音，因此低音並不是經常聽得清楚，或者沒有刻意去留意低頻的變化。在我個人習慣上，以前不太留意低音的頻譜，對低頻不敏感，低音難以完全進入我的世界。我起初聽音樂一直是以細味歐西流行歌曲的歌詞為主，沉醉在文字裡的喜怒哀樂已經很忙，沒空聽其他的聲音。年青時我在樂隊裡是低音結他手，我的音樂拍子感天生反應遲鈍，在排練時和在舞台上只是跟著主音結他手的拍子彈奏，沒有時間分神去聽其他的聲音好像人聲、打鼓聲、鍵琴等，所以低頻會被忽略，加上自己的低頻聽力比較薄弱，直至有一次突然醒覺，聽覺好像感受到低音，身體瞬間被開啓了感受到低頻的觸覺，開始探索不同類型的音樂所發出來的低音。起初是在Disco切切實實感到胸口受到很強烈的低音重擊，後來去多了，被Disco音響系統所馴化，對低音的認知，以為是要強勁而有力，讓身體感受低音的威力，使我緊張起來，要隨著拍子狂舞。人漸成長，對低頻認識多了，對聽音響的要求高了，覺得少了低音的襯托，一首再好聽的音樂，總會讓人感覺缺少了些什麼。

如煙往事

今次且談一件如煙往事，記得2014年8月馬來西亞和香港發燒友會師台北，某日大家去拜訪在台北某街市地舖賣雜貨的一位發燒友，這位主人家大家稱之為草哥，是一位前舖後居的小商戶（圖 1），一邊做買賣一邊聽音樂，樂聲由街頭傳到街尾（圖 2），他的客人在買東西時會逗留在舖內聽音樂，大家樂於享受音樂之餘也可以討價還價。他成功的關鍵因素是能夠調校動聽的聲音，使到聆聽者體驗在一個大門盡開的店舖這樣一個不甚理想的播放場所，仍然可以營造出合適的音樂氛圍，買賣兩方忘卻了做生意，只是忙著欣賞美妙的音樂。草哥選擇了監聽 III號 The Soul of Analog is Back，它是德國版無壓縮音樂 CD（圖 3），播放第一首巴赫的「觸技與賦格」Bach BWV565 Toccata，我摘錄CD內頁的文字作為介紹：它是一張音效的試金石CD，考驗發燒友的耳力，不論頻寬、動態、瞬變測試，解析、層次、質感的評估。這首巴赫最著名的管風琴曲，特別加上凌厲清澈的鐘聲作前導，再由管風琴展開強勁的下行音即興導入部，繼轉賦格，最後重回即興觸技，這段音樂是絕佳的頻寬，能量與動態試驗，特別是考驗低於30Hz的超低頻。這首音效的試金石測試音響系統低音的處理能力，營造的低頻混響空間的擴張和伸延能力，在極具挑戰性的聲學環境中，低頻聲音的清晰度和控制力仍可展現出來。草哥在一個不完整的空間，一邊打開門口做生意，可以營造出身臨其境的聲音體驗，更提供一個激烈的管風琴聲響伸延到街外，他神乎其技表現出他調校聲音的能力，並且具有極出色的低音表現。我在驚訝之餘發覺在左邊近門口之處，放了一台三路美國Electro-Voice 18吋便攜式專業揚聲器，它放置的方法是貼實後牆壁，有違了放置音箱一般法則（圖 4），一般發燒友處理音箱是離開後牆最好放在房間長度三分之一的位置上，Electro-Voice 18吋揚聲器擺放的位置卻有異尋常。草哥應該是因應低音的波長和現場環境並配合留一條通道給客人，他選擇了這個最恰當的位置能夠發揮低頻到極致。左牆是開大門做生意，奇妙地沒有阻隔聲音的流失，右牆是一塊6呎多高的木板，將店舖間開來做睡房，聲音是可以從睡房門的布簾空隙中溜走，中央放置了一張6呎長餐檯，加上鋪內貨品雜物橫七豎八地亂放，皇帝位都是任君隨意選擇擺放，十多位馬來西亞和香港發燒友分別坐在鋪內或站在街上聆聽（圖 5），大家莫不嘖嘖稱奇：在一個環境極之差劣的街舖內玩音響，舖內完全沒有安裝任何聲頻處理的物件。草哥用的器材都是名噪一時的精品，調校出來的聲音如此優美，豐滿的管風琴低頻力透街外，大家表示驚奇、讚嘆，稱讚他玩得真神奇，讓我們記得久，也記得清楚，台北草哥的管風琴低頻力透街外，讓持久的記憶力活在大家的腦海中。回港後在網上買了三隻監聽 III號CD，我選擇了兩位高級發燒友，志在考驗他們的系統，在播放管風琴30Hz超低頻能否過關，結果只得一個人可以過關，另外兩位不能過關（包括我在內）。

圖 2：樂聲由街頭傳到街尾。

圖 4：美國Electro-Voice 18吋專業揚聲器貼實後牆壁擺放和古董器材。

圖 5：馬來西亞和香港發燒友分別坐在鋪內或站在街上聆聽。

11公尺的波長

一般落地型喇叭低頻大概可以達到20～30Hz左右，使用的低音單元大概常用是8吋，有的可能更大一些，通常是10～15吋，超低音單元一般是15～32吋。因為音速一秒是343公尺，30Hz的低音需要343/30 = 大約11公尺的波長。要產生一個30Hz的聲波要有夠大的空間，還要有足夠強度的能量才能產生。低音單元跟高能量是分不開的，因此一個小小的低音單元，是幾乎不可能產生一個讓你感覺到完整的低頻聲音。草哥用了一隻18吋低音單元加上有足夠能量推動，低頻擁有足夠的11公尺的波長在整條街上流動，就是這樣造成驚人的低頻振動。這是我不學無術的吹噓解說，東拉西扯的說明，只會讓讀者認為是一種穿鑿附會，確實難以令人信服，但如此優美和豐滿的管風琴低頻力透街外， 30Hz的低音需要大約11公尺的波長也有其可信性。

同頻共振

低頻傳輸比較沒有方向性，這意味著低音聲波會向各個方向輻射，低頻音波從喇叭向後輻射（反射聲），向你前方的牆壁輻射（直射聲），直射聲和反射聲當它們撞擊牆壁時，就會反射到別的方向。當反射聲波與喇叭發出的直接音源聲波結合時，會產生聲學干擾。在這些地方，直接音和再次反射的直接音總是會相互抵消，抵消量取決於直接音與反射音的相對強度。實際上，這並不是房間真實的現象，但是低音反射的強度仍然足以引起其他問題，草哥是前舖後居，他的一台美國Electro-Voice 18吋貼著後牆擺放，直射聲音源聲波與反射聲波流向右邊與房間結合時，房間便成為了另外一個大音箱，房間的空間產生了一個同頻共振，增加低頻的傳導能力，形成一個低頻倍增的效果。同頻共振問題一直纏繞著我，最近幸得一位資深發燒友發給我一個連結以解我困擾。資料來源：https://www.facebook.com/share/p/ig9txPnzeiazgsuE/?mibextid=K35XfP 在同頻共振的物理學上的解釋，大家可以在視頻上收看這簡單的實驗，明白同頻共振的道理，它精簡扼要地將同頻共振的成因和效果解釋清楚。我不厭其煩在聯結上截圖解說一下：（1）敲響260Hz音叉（圖 6），（2）將音叉裝置推近懸浮的乒乓球，乒乓球受260Hz頻率音叉振動而擺動（圖7），（3）將另外一個260Hz音叉裝置推近原本的260Hz音叉裝置（圖8），看圖會發覺兩個260Hz音叉裝置同頻振動產生的力量，將懸浮的乒乓球推向更遠的位置，可以從檯面上以金屬小物件作定位來量度比較，這就是同頻振動的傳導能力倍增的效果（圖9）。

今生不滅

香港有一位發燒友兼收藏家看到他心儀的一對大蜂巢JBL灰頭放在地上，很渴望草哥可以能夠出讓，一問之下，草哥回答：「我牆上也有很多古董機，日子久了，我聽厭了，這套就重新調配，做一套另類組合玩玩，我非常喜歡這對灰頭的中音，所以不能轉讓給你了。」玩音響是有自己的一套哲理，為了避免日久生厭，樂於重拾舊歡、再續前緣，以至今生今世玩音響之火不滅。我書寫下來的這件事例與大家分享，在每個細微之處都實現了一些有效的性能，只是希望認為對的人和期望是我「吹牛」寫錯的人是有不一樣的看法，大家審視結果永遠都是會不一樣，這樣才會去考證我的事例繼續發燒玩下去。玩音響就是這樣的奧妙，調整房內的吸音和反射板比例和擺放吸音柱位置的移動，換機換線機會比人多，事情就會好辦，一點執著你就會創造奇跡，玩音響的最高境界就是多一份慎重，少一份狂妄，音響效果在整套系統與房間聲頻的結合，做出來的效果或結果是沒有方程式，在完成一個可行的程式後所產出來的未知數，只有努力嘗試碰碰跌跌才會做到你所擁有的理想音響效果。我對30Hz低音的11公尺波長和同頻共振的個人無厘頭解說是否合理，至今還是努力尋求有理據的科學性解釋。

圖 6：敲響260Hz音叉。

圖 7：乒乓球受260Hz頻率音叉振動而擺動。

圖 8：另外一個260Hz音叉裝置推近原本的260Hz音叉裝置。

圖 9：兩個260Hz音叉裝置同頻振動產生的力量，將懸浮的乒乓球推向更遠的位置。

淡泊明志

寫到這裡感觸良多，「以丞相天威，何所不服。」，在我玩音響歷程中，台北草哥對30Hz低頻的聲效處理算是經典之作，迄今我仍是不可不服的是他用簡樸的器材亂中有序的處理方法，更使我對低頻產生了很多疑惑，一個人要知道自己的位置，清醒的自覺奮起追求和學習處理低頻的知識。每次家訪都有增長智慧的機遇，應勇於向人請益取長補短。每個人求知進學，充實自己，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應該是一生的志業。

衷心感謝Wher哥找出從2014年珍藏至今的相片提供給我刊登

※ 本文輯錄自【音響技術】2025年5月號第52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