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可能是世上最忠於原著的舒伯特交響曲全集

Berliner Philharmoniker Recordings BPHR 150062（8LP）

文︱梁錦暉

一個卓越的演繹，以交響曲為例，除了演奏水準一流的管弦樂團和能夠駕馭樂團，把樂團的潛能發揮出來的優秀指揮外，指揮本人對樂曲的解讀和領悟都是十分關鍵的因素。如果用這句話套在舒伯特的交響曲上，卓越的演繹絕非隨手可得，資深的古典樂迷可能會告訴你，卡拉揚 + 柏林愛樂、克萊伯（Carlos Kleiber） + 維也納愛樂、阿巴度 + 歐洲室樂團、卡邦 + 柏林愛樂、比徹姆爵士（Sir Thomas Beecham）+ 皇家愛樂樂團、以及哈農庫特（Nikolaus Harnoncourt）+ 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管弦樂團都是公認頂班演繹，其中哈農庫特以注重歷史及忠於原著的演繹聞名於世，他致力重現作曲家時代的音色及風格，並且以仿古樂器及作曲家創作年代的樂團規模去演奏，此外，他還對作品樂譜花上大量的時間及心機去研究其原版的出處。

事實上，舒伯特的交響曲本身是難度極高的作品，作曲家本人身處於古典晚期及浪漫初期的年代，尤其他較早期的作品，有著古典清晰通透的音色及較嚴謹的樂曲架構，同時又流露著浪漫主義如歌似的旋律、戲劇性的對比及豐富的和聲變化；此外，晚期作品如“偉大”交響曲，交響曲的演奏時間一般都較長，在段落與段落之間如何連接在一起而同時要抓住聽眾的注意力其實是一件難度甚高的任務。

舒伯特被稱為「歌曲之王」，其交響曲亦有著濃厚的歌曲味道，在冗長的演奏時長及配器複雜的聲部下表達旋律美感頓成一件難事，因此，雖然音樂史上不乏舒伯特交響曲演繹，但真正可以流芳百世的演繹卻寥寥可數！

終於入正題了，這套由哈農庫特帶領柏林愛樂演繹的舒伯特交響曲全集，錄音年份介乎2003年與2006年之間，在演出之前，哈農庫特深入了解樂譜，發現在他之前，基本上所有指揮家的演繹都採用布拉姆斯的版本。

所謂布拉姆斯版本，就是德國著名作曲家布拉姆斯，基於1884-1885年由Breitkopf & Härtel發行的舒伯特交響曲樂譜全集修改而成，然而這個被修改的版本卻有違作曲家的藝術取向，當時年輕的布拉姆斯在修輯樂譜時，並沒有對舒伯特身處的年代及作曲家的背景進行深入研究，他甚至錯誤把其他人在樂譜寫的記號當成舒伯特的真跡。另外，對於作曲家在樂譜上記號的解讀，布拉姆斯也沒有嚴謹地去了解，而哈農庫特為了忠於原著，花了不少時間去找尋原裝手稿去作比對，結果發現原著跟現今大部分指揮家所採用的版本在演奏方式有著巨大的差異。

今次哈農庫特 + 柏林愛樂樂團給我的印象是耳目一新，我十分偏愛舒伯特交響曲，幾乎早期至晚期大部分都讓我愛不釋手，有一段時間，我每一晚都聽舒伯特的交響曲才入睡，所以幾乎每一個樂段我都滾瓜爛熟，但哈農庫特這個版本，實在有很多細節都給我很大的驚喜。

假如你只收藏一套舒伯特交響曲黑膠唱片全集，我認為這一套就是首選。

※ 本文輯錄自【音響技術】2025年7月號第526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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