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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克萊伯 —— 稀有的貝多芬第四、六、七交響曲現場錄音全新復刻黑膠套裝重現於世

ORFEO S100467（3LP）

文│Stephen

貝多芬的交響曲作品，是音樂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份。早在上世紀下旬，小克萊伯*（Carlos Kleiber, 1930-2004）的貝多芬交響曲詮釋，除了比任何其他指揮家更貼近完美之外，更顯出這些交響曲的原創性是多麼驚人！這位歷史上至偉大指揮家之一，以韻律優美流麗，動作飄逸洒脫而著稱。儘管受到頗多的知音者所喜愛，然而他卻很少唱片錄音，而現場音樂會亦少之又少。可幸在1982-83年期間指揮德國巴伐利亞國家管弦樂團的貝多芬第四、六、七的精湛演出，由奧地利唱片品牌ORFEO把這幾場現場演出實況紀錄下來，並趁現時黑膠回歸熱潮到達近乎頂峰的今時今日，再一次把這三首曲目輯成一套三張，在奧地利重新印製的黑膠，各新知舊雨闔興乎來......

碟一：第四交響曲 —— 貝多芬這首交響曲以充滿明朗，富詩意、在情趣之中見柔和，特別之處是具備微妙、色彩豐富的細部，以細膩、層次感清晰、豐富的手法作處理。首樂章「柔板 —— 活潑的快板」小克萊伯在開始時那段緩慢的引子，釋出音符間隙之中的一股強大張力，這種充滿能量的活力，的確令聽者的呼吸加速！尾聲部份驚心動魄的節奏，解構並蓋括了樂章的第一主題。次樂章「柔板」的持續節奏亦環環相扣，有種蓄勢待發的氣派。第三樂章「小步舞曲 — 活潑的快板」，小克萊伯以稍不平衡的節奏，營造自由翱翔韻律的同時，把動力與能量貫徹其中。終章「不太快的快板」從小提琴的無窮旋動展開，幾乎是無止境的衝擊，到最後整個樂團亦旋動起來，有若野蜂飛舞，也有如神話之中小精靈的舞蹈。

第六交響曲（田園）—— 這個錄音能夠面世，無疑是音響工程人員的驚人成就，這個「田園」交響曲的母帶已經損壞，幸而當時小克萊伯的兒子曾經以卡式錄音機把這場音樂會錄下，難得的是音質尚可，加上小克萊伯畢生只錄過這一次，於1983年11月7日唯一的「田園」交響曲，音樂會經修復後，這可以說是一份珍貴的音樂歷史文獻。

小克萊伯的「田園」交響曲並不追求浪漫的韻律，卻以他獨特風格釋出作曲家潛藏的精神，以貝多芬在完全失聰的情緒下對大自然美麗依戀的表現，或者說是在精神上重塑一個他認為已經滅亡的世界。小克萊伯的詮釋，在一種美妙、自然、從容與連貫的四個樂章之中，綜觀（聽）虛擬的田園美景的同時，亦細味貝多芬孤寂的內心世界。在第四樂章「暴風雨」一節，克萊伯對風聲、雷鳴、暴風雨的描述所營造撼天震地的氣勢，應為其他立體聲錄音所無。（按：至少未被筆者發現！）終章感謝大自然的讚頌，撫平了雷暴豪雨後難能可貴的一抹平和。

第七交響曲 —— 小克萊伯對貝多芬交響曲的熱愛，可謂已到了渾然天成的境地，他棒下的巴伐利亞國家管弦樂團，亦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至佳狀態。這個1982年5月3日的現場錄音，從首樂章「活潑、朝氣蓬勃的快板」已體現了他一貫精練的作風，從主題混沌與黑暗漸現，似閃電劈開長空一節，已突顯小克萊伯標誌性的狂放、洒脫而激情揉合得天衣無縫的氣派。次樂章「小快板」彌漫的淡淡幽情，表達出對厄運的無奈，旋律相當優美。第三樂章「急板」充滿爆炸性和機動性，有機智，亦有情趣。終章「朝氣蓬勃的快板」從開始的舞曲發展成激動的旋律，高潮疊起得就像神的狂怒，小克萊伯的盈動，無拘無束地自在奔放，徹底投入樂曲的意境之中，感染了他自己，他棒下的樂團，及越超時空感染了坐在Hi Fi之前的發燒樂迷，達致了「獨孤求敗」的境界。

*小克萊伯乃著名指揮家艾力．克萊伯（Erick Kleiber, 1890-1956）的兒子，其「小」者應與他的父親分辨開來的稱號。

※ 本文輯錄自【音響技術】2023年11月號第506期 ※